看透人生，却不气馁

（随笔）

水大侠

所谓气馁，简单地说，就是指失去信心与勇气，提不起精神再做任何事。

此词源出于宋·陆游《九月一日夜读诗稿有感走笔作歌》：“力孱气馁心自知，妄取虚名有惭色。”

这里所说的看透人生，实际上是指明白生死是怎么回事。

人生如烟似雾，机变形形色色。谁说能看透，我都觉得有点夸张。

在我看来，能明白生死就已经是很不简单了。

这样说的理由主要有三点：

一是明白了生死，就知道自然规律不可抗拒。也就不会害怕死亡，更不可能自我作践。

二是明白了生死，就会活得相对轻松。既不会与人盲目攀比，也不会看别人的眼色行事。

三是明白了生死，就会轻结果，重过程，让生命的光彩时时闪耀。

正是在这种意义上，我才说看透人生，却不气馁。也就是说，遗憾是有的，但不会失去生活的勇气。

看了刀尔登的《不读樵歌》后，对此认知就比较全面了。

他是这样说的：

《樵歌》是宋代诗人朱敦儒的集子，不过，这里只是借来做个话头，不尽是在说他。

渔樵是古典文学里一个很有意思的主题，单看这两个字，大家就觉得诗意盎然。

渔樵的诗意，并不一定需要读过这些旧诗，才能感受到。在最有名的几部旧小说里：《三国演义》，一开篇就唱：“白发渔樵江渚上，惯看秋月春风。”

有一个词叫“樵隐”，大概是谢灵运最早使用（“樵隐俱在山，由来事不同”）。

除了在美丽的画面上摆姿势，樵夫有时还被认为是有来头的人，人生的领路人，山中的哲学家，——六祖惠能不就曾砍过柴吗？

到后来，更有一种流行的见识，以为古往今来的荣耀，到最后都付渔樵一话，不值得追求。

《樵歌》的作者朱敦儒，死前不久，在一首词里写：“屈指八旬将到，回头万事皆空。”一个人，忽然觉得自己的一切作为，都无意义，该是多么痛苦的事。

对作如此想的朱敦儒来说，世上的一切事业，只是“深山百丈坑”，躲还躲不及，打小学习的圣贤教训，只是“古人闲言语”，听不听都一样。索性把大小事抛给别人，别人做出好东西了，我也面无愧色地用用，反正自己是不做的。别人做出坏事了，我也面无愧色地倒倒霉，反正有那么多人，这叫“两顿家餐三觉睡，闭着门儿，不管人间事”。他还有句词，叫“杂剧打了，戏衫脱于呆底”，意思是说，人生如戏，自己是不想唱了，把戏衫卸下，谁傻就穿去做事吧。

刀尔登在这里说得有点婉转，但细想还是能悟到：人生就是一个过程，无论是否看透，都不应该气馁。

2025.11.28于杭州天都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