凄美
2022-01-12 06:57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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凄美

(微型小说)

水大侠

一缕晨光像流金似地涂在竹楼上。青年作家王斌倚在竹楼的栏杆上,对着朝霞“吐故纳新”......

当他的目光移到竹楼旁的土堆上时,顿时惊呆了:一位白族姑娘在土堆上翩翩起舞,时而像孔雀开屏,光辉灿烂;时而像白鹤亮翅,飘飘欲仙。

王斌对白族姑娘的能歌善舞早有所闻,但如此的美丽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
姑娘停止了舞蹈,从怀中摸出一支竹笛,边吹边向着竹楼款步而来......

王斌似乎闻到了竹笛的清香,但他的目光还在追随着姑娘的脚步。他觉得姑娘仿佛不是在走路,而是在水上漂移。近了,越来越近了......他终于看清了姑娘的脸庞: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,比碧江的水还要清澈。

王斌今年38岁了,谈过一次恋爱(校园恋)。这次恋爱对王斌来说,是刻骨铭心的。因为他的初恋也很清纯,且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。这是他梦想的终身伴侣,可惜时间无情,随着毕业后的两地分居,他们的爱情温度日渐降低,到最后像水蒸气一样蒸发了。

这次恋情,给王斌最大的启发是:清纯有了书卷气的熏染,也就有了理性的参与。狂热的爱情一旦有了理性的闸门,其结果十有八九是遗憾终身。

王斌在沉思的时候,姑娘刚刚从他的楼下走过。王斌好像从梦中突然醒来,突然大声喊道:“停一下!”话刚说完,手中的《少年维特之烦恼》就滑到了楼下。

姑娘回头一看,见书掉在地下,连忙过去捡起来。她拿起书看了一眼,又盯着王斌看了一眼,然后莞尔一笑:“什么烦恼,让我看看再还给你。我就住在你的隔壁。”

这时的王斌,真的心花怒放。他恨不得跳下去抱住姑娘,但他还是克制住了,只是向她挥了挥手,憧憬无限地凝视着她的背影......

姑娘没有跟他开玩笑,真的就住在他的隔壁。但姑娘进房间以后,一直没有出来,直到下午两点钟左右,才睡眼惺忪地开门出来。出来伸了几个懒腰又进去了。就是这种慵懒的神态,也让王斌神魂颠倒。他想进房间拿手机把她偷拍下来,但当他出来时,姑娘已经走远了,看到的还是她那风姿绰约的背影。王斌甚至怀疑姑娘身上是否有一种超自然的能力。

那天,王斌手上虽然拿着《百年孤独》,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他的心和眼睛都在姑娘的房子里。到了深夜12点左右,姑娘才像“蝙蝠侠”一样飘进了房间。

王斌的心虽然落了地,但始终平静不下来......

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,隔壁房间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,接着又传来了床铺晃动的声音,男人喘气的声音......

王斌展开了他作家的想象力,但始终也想不明白。他只好将这种声音的细微区别用文字记录下来。一个小时后,这种反复循环的声音终于平静了。

王斌连续观察了一个星期,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。只是姑娘中午出去的时间和晚上回来的时间有时有所不同而已。王斌已经有了两个基本判断:一是姑娘从事的是娱乐行业;二是房间里有一个不便出门的男人。除此以外,他想象不出更多的东西。

直到有一天上午,他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,但已经太迟了......

那天上午十点钟左右,有一个瘦高个男子领着四五个青年壮汉闯进了姑娘的房间。姑娘被那个瘦高个揪住头发拉了出来,四五个壮汉将一个断了双腿,瞎了一只眼的青年男子拖了出来。

瘦高个一手揪住姑娘,一手指着断腿男子大骂道:“你这个废物,当初我就应该一刀砍死你!你以为躲到这里来,我就找不到你。你不想想我爸是干什么的?你占有了我的女人,你就没有好下场!”

“呸!不要脸的恶棍,谁是你的女人?”姑娘一口唾沫,喷到瘦高个的眼睛上。

“臭婊子,现在还耍威风?”瘦高个一个巴掌,将姑娘打得眼冒金星。王斌眼看姑娘就要倒地,连忙奋不顾身扑过去拉姑娘。姑娘示意叫他不要过来,有危险。此时的王斌,像一头发疯的水牛到处乱撞,谁敢拦他就攻击谁。他摸出袋里的手机,对准瘦高个的面门扔了过去。

“你想找死啊!”一个壮汉猛跳了过来,一记闷棍,将王斌打倒在地......

等王斌醒过来的时候,已是一个星期后的早晨了。主治医师看见王斌睁开了眼睛,就兴奋地告诉身边的护士:“小刘,快去告诉隔壁房的郑姑娘,就说小伙子已经醒过来了。”

查房结束后,王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拄着拐杖进了病房。她用手轻轻关上房门,一步一踮地走到了他的床前,坐在他的边上。她把《少年维特之烦恼》放在他的枕边,俯下去用很轻的声音对他说:“一切都过去了。我的青梅竹马小飞被他们整死了,瘦高个这伙恶棍也被逮捕了。”

王斌凝视着郑姑娘,似乎要看穿她心中的秘密。他觉得姑娘的脸上虽然被划了十字,但她清澈的眼睛依然如故。他对郑姑娘深情地说道:“见到你,我的一切烦恼都没有了。”

“不要这样说,算命先生曾经对我说过,说我的命特别硬——克夫,谁跟我生活在一起谁就倒霉。”

“这样才好。我如果不倒霉,我就写不出流芳千古的文章。”

郑姑娘伏在王斌的胸前,心潮起伏地哭着......

主治医师推门进来,将郑姑娘扶到门外,告诉她一个意外的消息:王斌有可能丧失记忆。

郑姑娘扔掉拐杖,对主治医师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如果真的这样,我就是他的拐杖!”

王斌听不见对话的内容,但他看到了郑姑娘扔掉了拐杖。为此,他放心地休息了。

2022.1.12于杭州天都城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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