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的价值在哪里？

（随笔）

水大侠

所谓价值，简单地说，就是体现在商品里的社会必要劳动。

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效用或积极作用，比如情绪价值。

如果展开来说，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定义价值为商品中凝结的人类抽象劳动，其特点包括：

一是价值实体是撇开具体形式的无差别劳动。

二是价值量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。

三是通过交换价值体现商品关系。

价值可分为：

一是使用价值，即物品满足需求的有用性；

二是交换价值，即商品交换量的比例关系。

现代经济学的视角扩展了三个方面：

一是经济价值衡量产品服务带来的利益；

二是包含直接经济效益（市场交易）和间接经济效益（生态效益等）；

三是当代发展出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（如GEP核算）。

至于照片的价值，我很少考虑过。

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：

一是家庭经济条件及生活习惯限制了我对拍照的爱好。

二是天生的形象木讷产生了面对镜头的自卑感。

三是生活的单调减少了面对镜头的机会。

因此，至今为止，自己可以沾沾自喜的留影只有个位数。

看了刀尔登的《删照片》后，对照片价值的认知才有所感觉。

他是这样说的：

八十年前，本雅明说，未来世界的文盲，不再是不谙文字的人，而是不会照相的人。假如他活到现在，读到自己当年的意见，会不会苦笑？会不会重写那本《摄影小史》，或将另一部作品的标题改为《数码时代的艺术品》？

八十年前，照相机还是稀罕东西。现在，数码相机每年卖出几千万台，除此之外，每个人都有手机，每个手机都有两个镜头。没办法统计每一年里，全世界人按下快门的次数，但我想，说不定有一天，它要超过打字的次数。

现在我终于明白，或几乎明白，对普通人来说，（这里的“普通人”指的是非艺术家），照相的首要功能是记事，而不是审美活动。

自从用上数码相机，我也存下一批照片了。笔记本电脑里，有大约一万张照片，在硬盘上占了很大的一块。上个月，闲来无事，我终于攒足精神，把这些照片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，边看边删，最后剩下四千多张。

我一点也不后悔做这件事所耗的时间。首先，这是一个回忆的过程，很多事，如无照片的提醒，我会全然忘记的。一些人的面孔，本来也记不起的，在照片上见到一个笑容，当时相处的细节，便如潮水而来了。

我删掉的照片，一大部分之所以索然无味，最捣乱的便是想给别人看的动机。分享是好的行为，但假象也寄身当中。某种虚假的社会感因能缓解焦虑，使我们迷醉，便把真正的问题隐藏起来了。

刀尔登在这里说得很清楚：照片真正的价值就在于反映社会生活的本质面貌，而不是虚假的应景之作。

2025.12.16于杭州天都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