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无的极致就是一个荒诞的梦想

（随笔）

水大侠

虚无，也叫虚无主义。

这种观点认为生命中不存在客观意义或价值，是对传统价值体系的彻底否定。

尼采将其描述为最高价值的自行贬黜，揭示人类在失去宗教等精神支柱后的精神困境。

它与悲观主义的区别在于，虚无主义者往往逃避对存在意义的清醒认知，而悲观主义者能明确意识到自身的消极态度。

从字面上解释，虚无就是指空无所有（有而若无，实而若虚）、荒诞无稽或纯粹的想象状态。

说句实在话，我从小就有梦想，而且是一个接着一个。

但我所有的梦想，都不是荒诞的。

因为都有成功的范例。

因此，我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：我不是一个虚无主义者。

但奇怪的是，就文章本身来说，我喜欢庄子甚于喜欢老子。

老子的文章不乏智慧，但有说教的意味。

而庄子的文章则汪洋恣肆，非常符合我自由自在的性格。

看了刀尔登的《庄子的起点》后，我才恍然大悟。

他是这样说的：

鲁迅在矿路学堂上学时，读了严复译的《天演论》。《琐记》里写：“翻开一看，是写得很好的字，开首便道：‘赫胥黎独处一室之中，在英伦之南，背山而面野，槛外之境，历历都在机下。乃悬想二千年前，当罗马大将恺彻（撒）未到时，此间有何景物？计惟有天造草味……’哦！原来世界上竟还有一个赫胥黎坐在书房里那么想，而且想得那么新鲜？”

想什么呢？自然是世俗事务中所不能提供解答机会的那些问题。以前曾说到老子对世界源流的推演与想象，没有说到老子本来也是热衷世务的人，我们看他书中大量抨击时弊，议论锋利，便知他老人家的满腹牢骚。在批判现实方面，先秦的思想家，没有比老庄走得更远的了，远到不想回来，远到绝望，而庄子甚至比老子更绝望，更喜欢自己的绝望。

庄子当然不会否认一些实际知识的用处，比如火是热的，不要把手伸到火上，电力可以制冷，于是有好吃的冰激凌等等。但它认为这些知识不在“道德之乡”中，既无补于现实社会的失败，也无助于一个人的求道之旅，甚至有妨碍。所谓“道隐于小成”，知识越多越反动。

我想说的是，庄子的宇宙存在于概念的运动中，人的抽象能力是这一宇宙的边界。想象力是这一宇宙的自我超越的机会。这是一个高度个人化的宇宙，因为在庄子那里，人不可沟通，语言是障碍，他虽然写了一本邀请信，使作为读者的我们有机会去他的王国里一游，然而本质上，有点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：“嗨，我做了一个梦，你来看一看。”

刀尔登在这里说得很幽默，但道理很明白：虚无的极致就是荒诞的梦想。

我们需要梦想，但我们的梦想是人类文明前进的方向，是通过实实在在的努力可以实现的理想。

2025.9.13于杭州天都城